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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头对趴伏在身侧的雪豹淡淡道:“大雪,小雪,这东西赏你们了。”
“吼──吼──”
两头雪豹像狗般兴奋地摆动尾巴,朝他嗥叫两声。其中一头雪豹一口叼住晕厥侍女的喉咙便往外拖拽,另一头雪豹兴高采烈地跟在旁边走著。
“重新更衣。”他收起手指,面无表情地对围在身周伺候的侍女冷漠下令。
“是。”
才停下伺候的侍女又开始忙碌起来,有的解开赞布卓顿的衣袍和配饰,有的从外间奴手中取来新的干净衣袍和配饰,动作愈加小心谨慎,眸子深处都含著战栗的惶恐,生怕下一个葬身豹腹的就是自己。
罗朱觉得自己好像被钢绳捆绑著扔进了一个熊熊燃烧的炉子,炙热的火焰熏烤著她的肌肤,从外到内,不断地将体内的水分蒸发。脑子被火焰灼烧得浑浑噩噩、晕晕乎乎,耳朵和鼻子像被棉花堵塞,眼睛和嘴巴像被胶水粘黏。听不到、看不见、叫不出、动不了,连呼吸都是无比的艰难吃力。她就像是一条在油锅中煎熬的鱼,每一个失水的细胞都在挣扎,每一焦糊的神经都在哀嚎。
水,她要水,迫切地需要水的浇灌。
仿佛有谁知道她心心念念的干渴似的,有一股温凉的体流进了口中。她大喜过望,却在下一刻深深皱起了眉头。苦好苦尼玛的水里到底放了几斤黄连为毛苦得简直像要杀人
不行,她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一时半会儿喝不上水还能够坚持,但绝不要被活活苦死
一股股苦不断地流进口内,又被她悍然拒绝,顺著嘴角流淌而出。
7鲜币第六十四章罗朱生病了二之一
“罗朱阿姐,求求你喝点吧,不然你会死的呜呜会死的。”守在一旁照顾的格桑卓玛眼睁睁地看著又一碗药被罗朱丁点不留地吐了出来,眼泪再也止不住地往下滚落。
罗朱阿姐被奴送回獒房後,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她也发热昏迷了一天两夜。虽然王大发慈悲,派了王的专属大夫来诊治,也下令煮了药送上来。可当药一灌进罗朱阿姐的口中,就立刻沿嘴角流出,怎麽都进不了她的肚子,连带著这病也没有丝毫好转。额头依旧热得烫手,嘴唇已经烧得干裂迸血,结出一层厚厚的硬壳。每当听到罗朱阿姐偶尔溢出的低弱蚊蝇的模糊呻吟时,她就心如刀割。
“活活下去。”罗朱阿姐是这麽呻吟的,可是──
罗朱阿姐,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病了病了要想活下去就必须喝药喝药啊求求你把药喝下去好不好喝下去好不好
她泪如雨下,喉头哽咽,好想摇著罗朱阿姐的肩头冲她大吼。
都是她,都怨她,如果她不晕过去,罗朱阿姐就不会被王拖到寝中独睡。如果不是一个人独睡,就不会在夜晚受寒发热。
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她的错
格桑卓玛自责地咬紧下唇,颤抖著又斟上一碗药,轻轻掰开罗朱的嘴,小心翼翼地再一次将药灌入。
就见罗朱的舌头微微一个抽搐蠕动,褐色的药在她嘴里转了个圈,便沿著嘴角原封不动地流了出来,濡湿了搁在下巴处的毡垫。
“哇──哇哇──”格桑卓玛终於撑不住地放声哭起来,“罗朱阿姐,哇哇,不要死不要死哇哇──”
“吵死了。”一个带著邪佞的莽声突地截断了格桑卓玛的哭喊,闲适中有著几分不耐,不耐中又含著点点谑笑,“像你这样照顾病人,不死也得死了。”
格桑卓玛被这忽然响起的有些熟悉的声音惊得一噎,倒抽了口冷气,泪眼婆娑地往声音的发源处看去。
獒房狭窄的门框边斜靠著一个高大剽悍的强健身影。一身靛青织锦盖皮袍,雪白的绸缎衬衣立襟上用银蓝和银青两色混合丝线绣著连缀不断的“卍”字纹,盖在皮袍表面的靛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