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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罗朱阿姐能退热醒过来,全靠这药呢。”格桑卓玛没有察觉到半点不对劲,雀跃地大力点头笑道。
“我是靠喝药退热的”不是靠身体强大的免疫系统自然熬好的吗罗朱盯著黑褐色的药,崩裂的凝滞表情出现了轻微的扭曲。
“当然啦。”格桑卓玛依旧忽略了罗朱的异样,兴致勃勃地说道,“看病的大夫正巧是以前给罗朱阿姐诊治手伤的大夫,医术可好了。”
“我们是奴隶了吧”
“啊是。”格桑卓玛被问得颇为茫然。
“奴隶”罗朱的眉头皱得死紧。恰巧一丝冷风吹来,鼻端嗅到了一股子难以言喻的中药味儿,闻著就很苦。身体微不可察地往後退了退,离药碗远了些,才又继续道,“应该是没资格得到大夫诊治的。”手伤能得到诊治是禽兽王为了银猊而特别赐下的恩典,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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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这就要感谢你身後的银猊了。要不是它向王求情,王本就不可能指派大夫为你诊治,更不可能亲自动手把药灌进你的肚子里。”格桑卓玛的一双长眼明澈灼亮,盛满了感激的笑意,“阿祖说的没错,獒犬果然是守护的神兽。”
“你你说什麽王亲自动手把药灌进我的肚子里”
罗朱失声尖叫重复著最最关键的一句,中气十足得一点也不像个才从昏迷中苏醒的虚弱病人。
13鲜币第六十九章醒了也想我灌药
难道她的听觉神经被高烧烧得紊乱了禽兽王竟会亲自动手给她灌药这简直比释迦闼修那头凶兽送被子给她养病还骇人听闻惊悚人心
“是啊。”格桑卓玛回忆道,“那时药一喂进罗朱阿姐嘴里就被全吐了出来,本没法子治病,我急得都哭出来了呢。”
“我吐药”她不信地挑眉。
“嗯。”格桑卓玛斩钉截铁地点头。
罗朱默然,猛地想起在火烫中炙烤时尝到的那股像要杀人的苦味儿。她为了不被苦死,曾异常坚决地给予了无数次抗拒。这算不算自食其果强烈的懊悔在心头翻涌,恨不得拿把武士刀切腹。
“後来银猊请来了王,王主动拿起药碗给罗朱阿姐灌药。当时不止是我,连随在王身边的两个侍卫和释迦闼修都惊呆了。”格桑卓玛的神色间跳跃出几分与有荣焉的自豪,“罗朱阿姐,王虽然很恐怖,但身为獒奴能得到天神般的王亲自灌药,这真是一份比天还大的荣耀。”
看到格桑卓玛那副仿佛中了千万彩票的兴奋样,罗朱不仅没感觉到比天还大的荣耀,反而觉得後背发寒。一股凉气从脚板底升起,沿著脊柱骨往上攀爬,整个後脑乃至头顶全部僵化了。她实在难以想象禽兽王灌她药的画面。
“啊呀,光顾著说话,药都快凉了。”格桑卓玛忽然呀咦一声,连忙将手里的药碗递近些,关切道,“罗朱阿姐,快喝药。”
浓郁的涩苦药味陡然冲鼻而入,黑褐色的深暗药在眼前荡漾出两圈涟漪。罗朱秀气的五官几乎皱成一团,後背迅速往後仰弯,在银猊背上形成一个诡异僵硬的弧度。
她不怕天,不怕地,不怕被父母漠视抛弃,不怕被人殴打孤立,不怕穿越异世沦为獒奴做苦力,不怕吃不饱穿不暖,独独最怕喝苦涩的中药,从小就怕。
小时候她怕喝中药,是因为药中的那份苦涩。懂事後怕喝中药,是因为每喝下一口苦涩的药汁,她总会浮起很多很多本来隐匿得无影无踪的思绪,总觉得那苦那涩不单单流进了喉咙和胃,还流进了心脏,流进了四肢百骸,流进了全身每一个细胞。一碗药下肚,浑身里里外外都像浸泡在药中,苦得让她想哭。
她讨厌那种苦涩难当的感觉,更讨厌自己的懦弱没用。所以,从她正式过上独自一人的生活後,不到万不得已,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