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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的唇轻轻一咧,反问道:“大相是说近日朝中有贰心的人”低沈浑厚的声音冷硬平漠到了极点,而极致冷漠的背後潜藏著显而易察的嗜血饥渴。
“没有没有王明察绝对没有”
大相长著络腮胡子的黝黑老脸唰地褪去血色,腿脚一软,咚地跪倒在地。顶著众臣如刀似剑的埋怨目光,惶恐地使劲摇头否认。王啊,臣下是在假设发问,不是在陈述事实,您别误听千万别误听
“王明察,臣等对王甘愿奉上全家命,此生绝无贰心。”一干臣子全部伏跪,异口同声地表明自己的忠心。
议事厅里黑压压跪下了一大片,让赞布卓顿的心更加郁沈霾,狂躁焦怒。冰冷威严的视线从一颗颗低埋的头颅慢慢扫过,搭在王座扶手上的手指蠢蠢欲动,好几次都差点按捺不住地向腰间的魂刀。所幸还有一丝残余的理智不断地提醒他,跪著的是对他忠诚不二的臣下,国事的运转还要倚靠他们。闭了闭眼,他狠狠压下翻滚汹涌的杀人欲望,漠然道:“散朝。”
散朝
这两个字对已被王的血腥威煞压得湿透了夹衣的古格众臣而言,不亚於是天伦福音。至於今日上朝准备要议的事那不重要,隔两天再提也是一样。
“是。”
众臣如蒙大赦,躬身低头,按照品级高低,从低到高,谦恭谨慎地倒退出门。脚步小心而轻微,像是生怕误伤了蝼蚁的命。待到退出议事厅,彻底脱离了王的视线後,众臣才敢喘出一口憋在膛的冗长浊气,举袖拭去额上的汗珠。
驻守在议事厅大门的黑旗队侍卫们挎刀执矛,在身後虎视眈眈地散发著肃厉的凛凛杀伐之气。威慑之下,众臣在议事厅大门外面面相觑片刻,实在不敢当著侍卫的面交头接耳,遂都怀著惴惴不安的心各自回家。只心里打定了主意,回去後必要千方百计地打探出王失常的原因。再这样懵懂无知地被王恐吓,寿命都会缩减好几年。
、14鲜币第一百章郁的禽兽王二
厚重的朱红大门缓缓合上,议事厅里的光线暗淡下来,四周的壁画在森冷的暗中变得分明鲜活,弥散著说不出的诡谲神秘。
大厅最暗诡谲的地方在正首位,三级台阶用绛红色的毡毯铺就,边缘织著蓝白色的龙纹和卍字纹。正中摆放著一张铺了珍稀虎皮的宽大王座,座前是一张宽长案,上面堆叠了几份折子。
赞布卓顿慵懒随意地倚坐王座,双手轻搭两侧扶手,眉峰紧蹙,鹰眸似阖非阖,丰润的唇虽是微抿,弧线优美坚毅的线条却透著凌厉无情的冷硬。他似乎陷入了沈思,又似乎只在假寐休憩。
时间慢慢地流逝著,谁也不敢不经传召地擅自进入议事厅打扰王,宽阔空旷的大厅沈寂肃静得仿若掉下一针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静谧无声的赞布卓顿没有与暗融为一体,反倒以绝对的沈黑从暗中凸显出悍厉鸷冷的轮廓。发间、耳垂、前、腰间的金饰和宝石在沈黑暗中闪烁著幽森冷华的星点光芒,像是无数只森的眼睛。
不舒服很不舒服浑身上下从内到外都越来越不舒服
臂弯和怀中像是失去了什麽东西,空荡荡的,让他的心烦躁不安,怎麽也安宁不下来。所有的东西看在眼里都是无比的厌恶,恨不能挥刀砍成粉末。
浓郁粘稠的血腥戾气在口久久徘徊不散,眼前不断地浮现出那个女奴清秀的白嫩面庞。时而卑微、时而骇恐,时而绝望,时而痛苦,时而淡漠,时而流泪,时而激愤,时而谄媚如附骨之蛆,怎麽也挥之不去。
一个低贱的女奴,竟敢不知死活地辱骂王,抽王的耳光,对王拳打脚踢,掐拧撕咬,如此大逆不敬的言行,即使千刀万剐,碾成糜也毫不为过。
所有胆敢挑衅古格王穆赤赞布卓顿的东西,下场都只有死。这句活并不是威胁,而是血淋淋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