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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袁箬笠的正脸, 大约三十五岁上下, 五官俊朗,轮廓分明,虽是商人,却有份儒雅姿态。在舅舅舅妈面前以晚辈礼自执,低声细语,态度恭谨。
这案子说来不能怪袁箬笠,可是舅舅舅妈险些痛失爱女,多多少少有些迁怒袁箬笠,碍于玉淇失踪了这些天,怕名声受折损,眼见袁箬笠待玉淇还有些真心,也只好以礼相待。
只一想起袁箬笠那位疯疯癫癫的前妻,两口子心里始终压着块石头,听说前头太太因为软禁王美萍触犯了律条,警察局里关了好几天,全赖袁箬笠四处活动,才被暂且保释出来。
袁箬笠看样子不是薄情寡义之人,前头太太落到这般田地,断不可能彻底撂开手。往后会如何,两口子不愿细想,毕竟才遭了一场劫难,眼下只要玉淇平平安安的,一切都好说。
到半夜时,玉淇终于醒了,警察急于回公共租界警察厅交差,连忙进去录证词。
隔着一扇薄薄的房门,玉淇的啜泣声怎么也藏不住,舅舅舅妈越听越愀然,好不容易警察走了,一家人蜂拥而入,红豆捧着母亲连夜让周嫂送来的温补汤,也跟在后头。
短短一个礼拜,玉淇瘦脱了形,头发湿黏黏地贴在脸上,活像刚从水塘里捞出来,脸色黄黄的,哪还有半点往日的鲜妍,一家人见面就开始抱头痛哭,足足哭了大半个小时。
好在玉淇毕竟读过书,又常在外头走动,虽然仍心有余悸,等稍稍平静,总算能断断续续复述上礼拜六遭掳的事了。
只说从首饰店出来,本在路边等洋车,恰好陆家车夫路过,问她要去何处,听说她要回新亚茶社听讲,便说自己也要去接陆敬恒,可以捎她一段。
南宝洋行是父亲的东家,玉淇平时没少跟陆家人打交道,之前陆敬恒追求她时,她也曾跟这车夫见过好几面,印象中这车夫忠厚老成,颇得陆家人的信重,眼见自己叫的车许久不来,并未多想便上了车。
谁知刚行到一条僻静的马路,就被那车夫挥掌在脖颈上重击了一下,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便是在一个窗户紧闭的房间里,手脚俱被捆住,动不得也喊不动,她这才知道自己着了那车夫的道。之后每逢早上和傍晚,车夫就会送些饭和水进来,期间玉淇几次求他放她,说不论要多少银钱,只要能放了她,一切都好商量。
那车夫一概不予理会。
玉淇接连被关了好些日子,浑浑噩噩也分不清白天和黑夜,到了昨晚,车夫又扛了一个人进来,剥掉麻袋一看,玉淇惊讶地发现那女人竟是陈白蝶。
她像是吃了不少苦头,额头上和身上都有血痕,然而仔细分辨,又不像受了重伤的模样,也不知衣裳上那大片的血渍从何而来。
红豆将汤碗盛好放到床旁小柜上,听了这话暗自思忖,陈白蝶最先被陈金生掳走,王美萍却是第一个遇害,凶手谋害她的手法还是用活生生用木钉封住她的七窍,这法子不止残忍,且会致使大量血液丢失,若是陈白蝶早先跟王美萍关在一处,她衣裳上的血迹是王美萍身上流下来的也未可知。
在医院待至大半夜,不见哥哥来医院接他们母女,后来舅舅开了洋车,将她们母女及玉沅分别送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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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虞崇毅将一沓厚厚的案件调查宗卷呈给白厅长。
“这是陈金生的供词。人证物证都齐全了,这人无可辩驳,已经全都交代了。据他自己说,他早前在北平当道士时,跟一位老道长学过一点暹罗国的玄术,因为儿子时日不多,妻子子嗣上又艰难,惟恐陈家断了香火,于是想出这阴毒法子。那阵法要求以不洁阴人为祭品,陈金生早有到处找寻祭品的打算,怎奈此事太过凶险,怕布阵不成反惹来大麻烦,所以才迟迟未动。
“据陈白蝶的口供,八月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