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愿兮一噎，一时无语了起来，两个鬼差嫌弃的眼神先后瞥了一眼小虎子，又急速的低下了头去。

    李愿兮见小虎子那张苍老的脸越发神采奕奕，似乎还想要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点什么，急忙阻止道：“不可能！”

    小虎子闻言一顿，苍老的脸上有些不敢相信的神情，喃喃道：“愿愿……”

    李愿兮不悦的看了小虎子一眼，继而说道：“我来见你是有事想问你，你不要自作多情。”

    小虎子倍受打击，浑浊的眼里满是悲情，不言不语的就那么看着李愿兮。

    李愿兮忍下心里的厌恶，问道：“牛心山村被灭了村，为什么你还活着？”

    小虎子终于换了个表情，满脸惊讶的看着李愿兮道：“牛心山村被灭村？什么时候的事？”

    小虎子见李愿兮一脸的惊讶与不解，便将当年自己和素芬的那些事儿主动告诉了李愿兮。

    李愿兮听完一脸的大无语，合着小虎子是因为把自家房子和地都赔给了素芬一家，牛心山村没有他们母子的容身之地便去了别处，也算因此躲过了一劫。

    小虎子说完了自己和素芬的情感纠葛，又开始说起了自己和老妈离开了牛心山村以后的生活。

    母子二人离开了牛心山村以后过的并不好，小虎子是土生土长的庄稼汉，又不会什么手艺，在城市里只能做一些服务员或者是工地搬砖的力气活儿，可小虎子受不了这个苦，没干多久就开始游手好闲了起来。

    张二婶没办法，只好重操旧业，开始点香看事儿，可是那妖仙本就是唬人的，半真半假，看事儿不准也就算了，硬生生把一个本该去医院看病的人给当做被鬼附身，好一顿跳大神，又收了那人好些钱，最终那人急病发作，险些去世，家里人不依不饶，砸了张二婶的堂口，张二婶也就此失业了，母子俩的经济来源也算就此断了，没有办法只能开始捡废品换些钱，勉强填饱肚子，这等风餐露宿的生活没多久，张二婶便去世了，只剩小虎子一人。

    小虎子掏光了家底儿，才勉强给自己老母亲办了后事，而后自己又过上了捡垃圾卖废品度日的悲惨生活。

    这几十年里，小虎子也想过自杀了此残生，可是转念一下，自杀会进寒冰地狱，那他就再也见不到李愿兮了，所以方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李愿兮听完小虎子的这番诉说，一脸无奈的转过了身，一巴掌拍上了自己的脑门儿，一整个无语住了。

    小虎子根本就不知道牛心山村的事儿，自己来这一趟就只是听了一场老头子的深情表白，而且，小虎子从始至终都没提过素芬一句，好像根本就没觉得自己的行为对不起素芬一般……

    小虎子还在李愿兮的身后喋喋不休着，李愿兮气不打一处来，一张老脸说这些话怎么就那么别扭，一把年纪了还有这想法，还真是男人至死是少年……

    身后的小虎子依然没有半分停止的意思，李愿兮冲着两个鬼差挥了挥手下令道：“带走，该怎么判怎么判，再敢反抗就给我打！”

    两个鬼差似乎早就看不过去了，就等李愿兮这句话呢！

    李愿兮这一声令下，两个鬼差当即不由分说的扯着铁链就把那老年小虎子给带走了。

    小虎子一句叽叽喳喳的喊着愿愿长愿愿短，李愿兮气咻咻的回了书房。

    回了书房的李愿兮刚一坐定，越想越气，一记粉拳捶在了书案上，砚台里的红色朱墨应声颤了颤。

    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

    一辈子执迷不悟，害了素芬一辈子都不知悔改，死了竟然还惦记她！还真是，男人至死是少年？

    李愿兮愤怒值飙升，连批折子的速度都比往日里快了许多。

    晨曦微露的时候，李愿兮便处理完了手头的事情，放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