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快说啊~~”

    “爹，您真的把我嫁个死人？”林然然被拽的醒过神来，睁着一双泪眼心痛地盯着林建国。

    林建国别开头，不和她对视。

    王招娣冒来，伸着手指指着林然然，“你个半聋子还想嫁什人？就当还你爹养你一场的恩情吧。”

    “你这说的什话？”林卫党简直被这两子的无耻惊呆了，“这也是为人父母说的话？你丧不丧良心？！”

    “我说的有什不对？公家事你管，我家的家事你也管了？”王招娣梗着脖子喊。

    “你……”林卫党气的直哆嗦，“好啊，我顾念着乡里乡亲的，给你留情面，你不领情是吧？好，好，我管不了你，我找政府管！”

    林卫党扭头喊村里的年轻人，“大，去，上县里报案，就说有人拐|卖人。”

    “啥？啥拐|卖人？”林建国惊了。

    “现在不是旧社会，你以为不顾孩子的意愿你说嫁谁就嫁谁？你包办婚姻买卖子女，抓进去就枪毙！”

    “啥？”村民惊呆了。

    北方农村几百年的传统，女就是父母的私人财产，而且很多地方宗族势力还很强大，很多事情都划归到家务事里，不大事村里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咋还枪毙呢？”

    “没听到啊？拐|卖人！那不就是人|贩子？那人|贩子不得枪毙！”

    “那是己亲生的，又不是别人家的……”

    “不管是谁的孩子都不随便买卖，不然政府都给抓进去枪毙！”

    村里人议论纷纷，林建国和王招娣蒙了。

    “姐，姐，你就答应了吧，你要送爹娘去死吗？”林娇娇哭喊着使劲摇晃林然然。

    林然然从刚刚开始就两眼发直，默默无声地流着眼泪，被林娇娇拽得身子不停摇晃，抬头看了看林卫党，又定定地看着用愤恨眼光盯着己的林建国两子，干净脸上的泪痕，拦林卫党。

    “队长，我愿意嫁过去。”

    “啥？闺女，你得想好了啊！”

    看着恨铁不成钢的林卫党和骤然狂喜的林建国一家子，林然然接着说，“但我要和林建国一家断绝关系，以后再不是一家人！”

    “啥？小X崽子你说啥？你想的美！”王招娣尖着嗓子咒骂着，冲过来撕扯林然然，村里人连忙上前拦着。

    “你个守寡的你以后靠谁？不靠你爹你兄弟你靠谁？断绝关系？做你娘|的秋大梦！”王招娣张牙舞爪地嘶吼着，伸长手臂想抓花林然然的脸，“你个丧门星，死聋子，当年就应该活活把你饿死……”

    林建国也僵着一张脸，“你个不孝子！想不认爹娘？！”

    院子里一片混。

    “闹够了没有？都住嘴！”林卫党大喝一声。

    所有人都停盯着他看。

    林卫党深吸一气，“然然，你说。”

    林然然呆呆地望着地面，呓语一样轻声说。

    “我生来就是个命苦的，”泪珠顺着林然然消瘦的面颊流来，“爹和娘都不待见我，就爷疼我。”

    想起记忆里从己嘴里省吃的喂给原主的老人家，林然然心里一阵难受。

    “后来爷走了，我的耳朵聋了。我没日没夜地干活，看着弟弟吃肉，妹妹上学，我从来不怨，因为家里穷，我是大的，得让着弟弟妹妹。”

    村里人也都沉默了，都是看着林然然长大的，这孩子从小吃了多苦啊，一天好日子都没过过。

    “爹和娘说给我说了门好亲事，我真高兴啊，原来他是疼我的……”

    好多妇女都低头起了眼泪，院子里响起低低的呜咽声。

    林建国王招娣在众人的眼神中涨红了脸，梗着脖子不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