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伸chu来
像巍岚这种又倔强又高傲的性子,这还是他第一次说“求你”这种话。
几分钟后,那条视频终于被删除。此时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回家看看,他不知道那群人会不会真的于报复心理,把视频发给他的家人。
在路上,他看见堪称梦魇的一幕。
小区附近的十字路处挤满了人,警车的灯闪与人群中嘈杂的喧嚣让他发晕。
而地面上,一滩殷红的血迹从人群中流了来,像来地狱的毒蛇,顶着绚丽的花纹朝他邪恶地吐着信子。
他感到窒息与晕眩。
他忘记己是如何拨开人群冲进去,如何看到围在中间的人,又是如何将奶奶送去了医院。
老人家是在路被车撞飞的。她眼神不好,平日里几乎不门,而天两只鞋都穿反了,看上去像是急匆匆去找孙子。
因为什,似乎不那难猜。
整件事情巍岚做得很冷静,他仿佛在那瞬间变得成熟,知道应该如何处理事情,如何看待得失和生离死别。
但只有他己知道,他的情绪已经在濒临崩溃的节点。表面越是冷静得怕,内心越是汹涌而胀痛。
他堪称麻木地拿起手机,点开与韩川的聊天页面。
上一条记录停留在一周前,他问对方周末有没有时间,他有生日礼物要给他。
韩川说,我对你永远都有时间。
“我对这个圈子没兴趣了,以后别再联系了。”
“没什事,玩够了而已。”
巍岚以为己内心已经足够强大,强大到以冷静地结束这段关系。
但他的指尖在抖,一个“发送”点击了五次。
韩川立刻回拨了电话。
电话铃声是一首他己用提琴拉的“祝你生日快乐”,在这铃声中,他看见手术室的白色帘子被降来,护士走到他面前。
“很抱歉,巍先生,人没救回来。”
巍岚很努力地扯一个笑意,没留一滴眼泪,“谢谢你。”
在艳红的夕阳中,他的背影苍白而孤瘦,却那沉默地挺直。仿佛万籁俱寂之时,苍凉废墟上响起的一首凄美的歌。
他在太平间的门站到半夜,麻木到不知道己在做什,听不到外界的声音,感受不到手机的震动。
手机还在响。
屏幕上有来韩川的58个未接电话,和两条微信消息。
一条来HW:我还是觉得他有权利知道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