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蓝湖小区的大小道路都已沉寂,只有高高矗立的路灯在和月色辉映。
江原沿着草坪一路走至单元楼下。
转角处的铸铝长椅上坐了人。
是不知等了多久的冯畅。
“这么不想见我。连会都不来开了。”
她用话拦住他的步伐。
江原站在原地站了会,走到她身旁坐下。
“搬走吧,冯畅。”
“为什么?”
“别再浪费时间做无意义的事。”
“你又知道我要做什么。”
江原语调平静:“你如果真的无聊,去换别的人消遣。我没工夫奉陪。”
“换谁?”
“与我无关。”
“我也想换别的人,可惜没有找到。江原,你帮我找一个,我就不缠着你了。你当你的冷脸很好看,我倒追不辛苦么。”
冯畅接着说:“要长得好看,要唱歌好听,要打得过我,还要不准别人随随便便摸他头发那种。怎么样,要求不高吧。”
“冯畅,你到底要干什么?五年前说分手就分手的人是你,说绝不纠缠的人也是你,你现在又在干什么?”
“就当这五年是按了暂停键,现在又重新开始,不可以吗。”
这样轻飘飘地将五年一语带过。
江原的脸色沉了下去。
“我很想你。”
江原闭了闭眼,警告似的加重语气:“你不要再对我说这种话。”
“真心话为什么不能说。”
“真心话?”江原声音森然:“‘想你’‘喜欢你’,这类话你脱口而出过千百次,你有几分真心?你的穷追不舍是为了我还是你的好胜心?现在又来,怎么,五年过去,新鲜感又回来了,你这么容易腻,这次打算持续多久?”
冯畅一笑,“记得这么清楚啊。”
“不敢忘。”
“好。你说的没错。我不是真心的。整整两年,全都不是真心的。江原,你不觉得不甘心吗。不想回本吗?”
江原当然不甘心。
刚分手那几天,他好巧不巧生着病,做什么都没心思,每分每秒都是煎熬。他从来不知道感冒可以让人难受成那个样子。
金琅来找他,说了一堆荒唐的话,他虽然生气,心中却奇异地好过不少。甚至开始反复设想冯畅结束她无厘头的豪门戏剧后,他要怎样惩罚她的口无遮拦。
可事实是,他压根不该轻信金琅的话。
江原在日复一日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等待中心灰意冷。
酒是捷径,是忘忧草,是能将想起某人时泛滥的伤心压入无尽黑暗的灵丹妙药。酒后爆裂似的头疼就更妙了,能让他比任何时候都理智清醒。
然而有次他喝过了,他为什么喝过了,那天有人在台上唱英文歌。熟悉的旋律让江原一下子就回到了岭溪,回到那个有雨的夏夜,冯畅在他的怀里,亲他,缠着他唱歌。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已经好久,好久好久见不到她。江原抱着脑袋,捂紧耳朵,心碎成一片一片。
一场恋爱谈到那样的程度,他以为她和他是一样的。结果原来她没有。明明才在车上和他说爱,转眼就能狠心说分手。明明在一起的时候甜言蜜语说了那么多,好像多离不了他,到头来全是哄他。最后分手那一下,一通电话就打发了,第二天就有了新的未婚夫。
冯畅冷酷起来是什么样子,江原算结结实实领教了。
“不觉得。”江原眼中阴云环绕,“人要知道长记性。”
冯畅想帮他抚平眉间。
江原避开了她的手。
“没意思。”江原说,“就这样吧,冯畅。我没兴趣再陪你玩十八九岁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