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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爸像以往一样,试图一走了之,把现场的难堪留给我妈一个人处理。</p>

    我当然不会让他得逞,直接拉住他的胳膊:</p>

    「爸,我妈只是拿回属于她的东西,怎么能是闹呢?</p>

    「爷爷瘫痪了五年,五年前,也是在这个房间,大家伙一致同意,签字画押的。谁伺候爷爷,谁得爷爷这套房子。</p>

    「我妈伺候了爷爷五年,这套房本来就应该给她。要说闹,闹的是毁约的大伯。要说丢人,丢人的也是既不伺候老人又想霸占老人财产的大伯。</p>

    「您是老师,一直教导我做人要明辨是非,怎么自己却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这要传出去,您还怎么教书育人啊?」</p>

    我仰着脸,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却让我爸脸色铁青。</p>

    而一旁方才还在举着菜刀撒泼的我妈,此刻愣愣地看着我,眼眶里分明含着泪。</p>

    我安抚地向我妈点了点头,心内一痛。</p>

    都说我妈是个泼妇,但她的脆弱却只有我这个亲闺女能看见。</p>

    她的这些苦衷,上一世我也曾看在眼中。</p>

    但当时我只是一个 16 岁的高中生,脸皮薄,没有保护我妈的勇气和能力。</p>

    但现在,重活一世,我要让世人都认清我爸的虚伪面具,好好守护我妈。</p>

    我爸气急败坏,说:「伺候老人天经地义,怎么能要房子呢?这不是让外人戳我脊梁骨吗?」</p>

    我冷笑:</p>

    「天经地义,你和我的好大伯,你俩怎么不伺候呀?</p>

    「爷爷在咱家住了五年,你天天加班,寒暑假你还跑去进修,把爷爷丢给我妈一个人伺候。」</p>

    我爸强词夺理:「我工作不是忙吗?」</p>

    我说:「我妈也没闲着呀,她一边上班,中午还得回家给爷爷做饭。她一个儿媳妇,一天不知道给爷爷擦洗多少遍,翻身多少次。爷爷走的时候,身上一个褥疮都没有。连医院的医生都说我妈照顾得好。你们这些爷爷的至亲,在爷爷尸骨未寒之际,罔顾爷爷的意愿,强行霸占爷爷留给妈妈的房子,还有脸说孝道,可笑不可笑?」</p>

    我这番话掷地有声,有理有据,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无可反驳。有几个爷爷那一辈的姑奶奶,还点起了头,表示我妈照顾爷爷,的确没的说。</p>

    眼看形势向我妈倾倒,大伯脸涨得像煮熟的大虾,高声质问我爸:「怎么教育的孩子,满嘴胡搅蛮缠,一点都不像我们老张家的人。」</p>

    我说:「不像就对了,你们老张家满嘴仁义道德,却连亲爸爸都不想养。我要像你们,我爸该着急了。」</p>

    当场便有人笑出声。</p>

    我爸急赤白脸地让我住嘴:「还嫌不够丢人吗?为了一个房子,跟亲兄弟闹成这样,传出去,我还怎么做人?」</p>

    我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我说:</p>

    「你嫌丢人,你可以不要啊。</p>

    「协议上写了,谁伺候爷爷,谁得这套房子。反正爷爷也不是你伺候的,本来跟你也没关系。</p>

    「以您的高风亮节,我相信您是真不想要这套房子。不如这样,咱们当场写个协议,您放弃这套房子,让这套房子归我妈一人所有。这样,大伯恨也恨不到你头上,你们俩还是兄弟一家亲,坏人只有我妈一个。」</p>

    我爸张口结舌,显然我的话,已经远远超出他此刻的认知范围。</p>

    他已经习惯了躲在我妈背后占便宜,眼看这个便宜占不上,他也不甘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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