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乌丸平叛
路走着,便走了一个多月。
从塞外带出的食物与水早就吃个干净,有时吃山间野果,有时走山路捕些兽果腹,在这一路上倒是令燕北自己琢磨出些许弓术,至少能心翼翼地射中十步之外的兔子,也算是很大的收获。
随着距离中山国境越来越近,燕北等人的路也越来越难走,因为他们需要翻过一座百丈山峰才能抵达中山国。
在山间野道上牵马而行可不是个容易的事,不少弟兄脚底都磨起了泡,一伙兄弟都不是富庶之家的出身,幼年时或多或少都吃够了苦头,谁的脚底都有厚实的茧子,可即便如此还是被冀州的山道磨伤,使得行路更加艰难。
不但难走,他们还在即将翻过时还损失了两匹战马与一箱兽皮,这东西若贩至中山,怎么着也能换回他们五六日的声色犬马,更别那两匹战马……这年头幽州塞外出产的高头大马本就稀少,而且还是驯养过的战马,转手一买便是三四块金饼。
不过好在人们的性命与多数财货都没丢,甚至翻山时人们都已开始相互吹鼓抵达中山国后的美好生活。
对一路吃够了苦头的亡命徒来,在幽州涿郡燕氏邬本来的生活就已是极好了!
王义崭新的铁铠上都布满了划痕,一伙人皆是蓬头垢面,从山峰探出头望着远方云山雾罩的城郭轮廓,简直宛若山中野人重见日一般,纷纷立在山道见朝着山下无边旷野高声呼喊……反正也没人听得到。
而就在此时,眼尖的姜晋猛然间现远方一道黑线在云雾之下的道路间缓缓移动着,急忙拉着王义与燕北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燕北一看便觉心头大骇,急忙将缰绳丢在随从手中,甚至都不管什么山道,撕下一块衣袍蒙在脸上,直接就着山麓之上生长的茂密树林钻了下去,哪怕林中枝叶将脸颊刮得生疼也丝毫不管,只要一个猛子往下扎。
“别愣着了,我随二郎一道,你们赶紧走山路牵马绕过来!”姜晋初始对燕北的动作分外惊异,接着想到什么连忙也学着燕北的模样向下钻去,在他们之下滚去。
在他们下面近百步,有一条路,那里就能看到远方缓慢行进的队列到底是什么衣甲与打出的旗号。
毫无疑问,在官道上排出如此阵仗行进的,除了兵马不会再有其他。
他们怕的是冀州又乱了,这个时候乱,他们千里迢迢运来的兽皮可就卖不出去了,更可怕的是原本计划的生活完全无法展开,他们这些拥有铁铠皮甲与刀剑却没有旗号的武夫,会被人当作散兵游勇,无论哪股军队都会攻击他们。
谁都不会愿意面对这种情况。
燕北在林间跑动的度飞快,这棵树还没扶稳,人已经冲到下棵树旁边,眨眼便又钻进林子里,突然再从前方十几步远的地方窜出来,二十余息的时间便已经跑到下面山道旁边,身子三下五除二地窜上一颗松树,攀着枝条稳稳地坐在上面,扯断一截松枝遮挡着身体,伸长了脖子向下张望着。
再向下百余步,便是宽阔的官道了。
轰踏的脚步与马蹄声,激动人心的军乐声从山道的尽头响起,最先撞入燕北眼中的是一张汉字大旗,排在军阵最前方有十几个路上环顾左右的骑兵斥候,隔着数百步距离之后是百余名白衣红甲佩戴各种制式环刀、长矛、长戈的汉军步卒。
“汉军!”
接着是一面红色大纛立在阵中,硕大的张字分外显眼,大纛之下一员老将看不清楚模样。而在大纛左面则立着一面标着都督公孙的大旗,右面立着乌丸贪至王的豹尾长幡,旗子下头左面是一名年轻雄武的汉军将领,右面则是一名异族模样的大将。
再向后看,燕北眼睛眯了一下,数不尽的乌桓骑兵,沿着弯弯折折的山道前行着,到处是胡族汉子行军途中相互调笑的杂乱声,待到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