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莫冲乾已经在玻璃隔间外等着尹安贞。

    尹安贞摘掉VR头盔只是匆忙撩开挡眼的头发，就急急忙忙跑出来，正好撞在莫冲乾身上。

    悉悉索索，两人一路悄悄穿过包间的区域和普通机位区，直奔大门口，随后快步下楼。

    在一楼街道上，尹安贞停在一家包子铺摞高的蒸笼前喘息。

    她亮出手机端的直播平台：“人家还要先向粉丝道个歉。”

    莫冲乾退远了几步，见尹安贞对着手机画面收尾自己的直播：“呀。刚才突然断电了。呜对不起大家。今安贞的外景主播要暂时告一段落了，晚点安贞回到家了再见哦。”

    匆匆结束掉节目，尹安贞终于长出了口气，然后望着莫冲乾，有所期待。

    “给。”莫冲乾随手刷了店家的二维码，买了杯豆浆给尹安贞。

    “莫哥哥……”尹安贞双手连同暖洋洋的杯子带莫冲乾的手一起捧着，脸颊羞红，“我们现在去哪儿？”

    “挺晚了，我送你上车吧。”

    “啊……恩。”尹安贞掩不住失落。

    “你要回腾云吗？”莫冲乾问。

    “回家，”尹安贞双眼失焦地望着地面，“要向妈妈当面报告。”

    莫冲乾知道尹安贞今为了自己，放弃了那个看起来还不错的未婚夫，这么大的事情，她当然要回去对家里清楚。

    “会顺利的吧？”

    “应该的，妈妈很在意我的感受。”

    “希望你爸爸也没意见。”

    莫冲乾完这话就知道错了——尹安贞低头不答，街边药店和水果店的灯光都无法照亮她的脸。

    起来，他只知道尹安贞的父亲姓尹——废话啊！其实就跟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莫冲乾相当后悔，他从没有关心过尹安贞是怎么走到今这样的，她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回忆跟烦恼，最喜欢什么？最怕什么？

    尹安贞的电话响了，是网约车的司机。

    一辆纯白的轿车在路边停下，莫冲乾牵起尹安贞的手，将她送过去。

    在车门口，尹安贞举高手机，把脸贴近莫冲乾，咔嚓拍了两人的自拍。

    “游戏里见。”

    “好……不过也许今晚我要休息。”

    轿车喇叭嘀嘀响，估计是司机有点不耐烦了。

    尹安贞背着手踮起脚尖，头微微侧着。莫冲乾硬了硬心肠：“到了给我消息。”然后转过身去，咔嚓对车牌照相。

    车门关起，引擎声加大。莫冲乾背对着轿车离开的方向，站在气流中，拍掉落在头顶的叶子。

    “那么……该回去结账了。”

    ——

    腾云集团写字楼一层大厅，宋仁寥落地翻看着手机里，自己跟尹安贞的合照。

    这个金发美少女永远是同一个表情，阳光灿烂，毫无瑕疵的微笑。

    他直到现在翻起照片，才注意到那女孩的眼神中根本就没有幸福可言。

    时间已经来到晚9点半，宋仁对着尹安贞的直播间里“推荐主播”界面发愣。放在膝盖上的鸢尾花瓣已经开始脱水了。

    自从尹安贞在手机端结束直播，算起来也过了半时。宋仁这期间无论打多少电话，尹安贞都没接听。

    宋仁束手无策，开始刷社交平台，查看感情问题诸如“女友和我分手怎么挽回”“女友从来没爱过我怎么办”的答案。他背后无数加班和下班的男女员工进进出出，不少人侧目看着他壮实的背影。

    “‘你有没有真正关心过她’‘有没有考虑过她其实需要的是什么’……”宋仁似懂非懂，眼神忽透忽雾，接着翻页。

    忽然一条低赞评论引起了他的注意——“陪她打游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