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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7章 缑山鹤飞(七)
每科取士总有三百多人,京中高官子弟又有多少,是影响不了他们什么的。

    但学子原就是易冲动的群体,又是关碍终身的大事,只要有人点火,自然立时就着。

    然这会儿听了杨慎的话,大部分都冷静下来了——盖因,绝大部分人,家中亲长都是有官身的。

    在这样一个时代,没有点儿家底想供出个读书人实在是太难了,别说请先生的束脩,就是寻常笔墨纸砚就是一大笔开销。

    真正意义上的寒门学子鱼跃龙门的实在少之又少。

    而在这时节能跑来西苑游玩的还能进茶楼消费的,十个里九个是家境殷实,这样的人家,或多或少的总有些亲朋是做官的。

    杨慎说了末了那句让那位福建举子高中后子孙莫读书的话,也引来了一群“官宦之后”举子们的笑声。

    开始有人站在官宦子弟这边,嘲讽那福建举子,说什么吃不着葡萄都不说葡萄酸了,倒说人家种葡萄的不对。

    那福建举子一时羞恼起来,厉声道:“难道你读过他们的文章?你就知道他们那功名不是靠父祖得来的?你又能保证他们以后仕途不靠父祖?”

    杨慎沉了脸,忽然问道:“兄台可是五岁能诗?”

    那福建举子愣了一下,随即涨红了脸,大声道:“我虽不能,我表弟却能。”说着一推身边那表字宾仲的少年,道:“你待怎的?不服便来较量诗才!”

    那宾仲皱了皱眉,低声喝了句:“表哥!”

    那福建举子立刻梗起脖子来,“宾仲,你好生作诗,叫这些人心服口服。大家为证,他日三鼎甲若非是你,若是那些阁老部堂公子,那便是不公!”

    那宾仲大急,道:“表哥何敢妄言!天下英才济济,三鼎甲岂是轻易可取?!几篇诗词又算得什么!”

    那福建举子冷笑道:“你县试那年与人应对那句‘官居阁老’原是年少轻狂么?不为鼎甲,他日如何入阁?”

    这话却是强词夺理了,切莫说县试那年这宾仲不过十二岁,就说便是阁老也不都是三鼎甲出身。

    宾仲刚待说话,周围人却已起哄起来,“好个鸿鹄之志,十二便已有为相之心!”“好个十二阁老,快快应战吧,也让我们瞧瞧五岁能诗的少年阁老风采!”

    众人这样一起哄,那宾仲也不免心里有气,到底是少年人,在家乡因是神童也一向被人追捧,几时受过这样的气,当下也不多说,整了整衣冠,向前一步,向杨慎行礼,道:“兄台请。”

    杨慎点点头,道:“今日既是咏雪,便依旧此题,以此为韵。余方才偶得一首一七令,先献丑了。”

    他清了清喉咙,见周遭渐渐安静下来时,方诵道:

    “雪。

    凝明,澄彻。

    飞玉尘,布琼屑。

    苍云暮同,岩风晓别。

    深山樵径封,远水渔舟绝。

    南枝忽报梅开,北户俄惊竹折。

    万树有花春不红,九天无月夜长白。”

    众人一时屏息,半晌忽然有人叫了声好,一时间掌声雷动,喝彩连连。

    一七令源自白居易,要说难却也算不得多难,却是考究巧思。白居易《一七令·诗》和元稹《一七令·赋茶》都是此中佳作。

    那宾仲一时呆愣,眉头紧锁开始思考起来。

    那福建举子既能中举自也不是个草包,一听便知道对方才华不逊于表弟,再见表弟这副模样,心道不好,生恐表弟会输,刚待补上两句,想着便是不赢也要找回场子来。

    却见那边雅间中走出一中年人,抖了抖手,与旁边一个青年共同展开一幅长卷。

    其上正是西苑雪景,画作十分简单,不过寥寥数笔,却是极为传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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