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更好。quot;她说。quot;只是不知道谁该做墓中人语，男的呢，还是女的?quot;

    quot;那要看谁先死，谁早死。早死也是很重要的，不要太老才死。爱情是年轻人的事。quot;

    quot;你不认为是你的事了?看起来，你还这么年轻。quot;

    quot;看起来不够，事实上绝不年轻了，虽然在健康上，我比跟我同年龄的人全年轻，人家问我看起来年轻的秘密，我说：坐牢的时间，上帝不算。quot;

    quot;坐了十年牢?quot;

    quot;十年牢。三十五岁就开始坐牢了。quot;

    quot;出狱的时候四十五岁，还年轻嘛。quot;

    quot;可是这二十年下来，我毕竟老了，开始老了。quot;

    quot;伤感年华老去?quot;

    quot;不是伤感，而是无奈。我已经四十年不喝酒了，但我藉酒写了首诗，虽没喝，但诗中颇有酒味，题目是(可措的是我已难醉)，要朗诵吗?我拿给你看。quot;

    我走到书桌背后，自架上拿出一个黑夹子，找出了这首诗。

    她接过去，朗诵起来：

    四季里总有秋天，

    秋天是一种感喟：

    正因你难以寻春，

    对夏日你无法插队。

    ——别伤感黄叶凋零，

    又珍惜仅有的青翠。

    人生里总有中年，

    中年是一种狼狈：

    正因你不再童真．

    对青年你不属一类。

    ——别回首旧日光华，

    又留恋残梦的未碎。

    逼近的是冬天的娇阳，

    逼近的是老去的彩给，

    逼近的是处处美酒，

    可惜的是我已难醉。

    她朗诵完了，我没有鼓掌，她也没有鼓掌。她把诗放在膝上，似乎有点难过。

    quot;我没为你鼓掌，朗诵得虽好，可是太不搭调了。年轻轻的漂亮大学女生，竞朗诵起老去的男人的诗来，是不是有点不搭调?quot;

    quot;好像有一点，可是，有许多年轻女生却愿意不搭调呢。她们觉得，年轻男生太嫩了，懂的有限，可是中年以后的男人却有味道。quot;

    quot;别忘了我最后写的什么了：逼近的是处处美酒，可惜的是我已难醉。quot;

    quot;难醉固然好，有何妨一醉的时候，似乎也可以旧梦重温呀!quot;

    quot;提到旧梦重温，我还有一首没喝酒的醉酒诗呢，题目就叫《难的是旧梦重温》，我找给你看。quot;说着，我随手从黑夹子拿出这首诗来。quot;这回，还是让我自己来朗诵吧，你一进门，喝了我一口水，却免费朗诵三首诗了，被人知道了，一定追究我虐待未成年少女。quot;

    quot;大概万先生不知道，明天我就成年了。quot;

    quot;明天你二十岁生日?quot;

    quot;明天我二十岁生日。quot;

    quot;真要祝贺你，祝贺你的四季都是春天。quot;

    quot;谢谢你叫来春天，让它包围了我。quot;

    quot;怎么庆祝生日快乐呢?quot;

    quot;没有庆祝，我一个人过。quot;

    quot;一个人过?你的家人呢?quot;

    她低下头来，手指紧捏在一起。又抬起头来，望着我，又望了窗外。quot;你大概不知道，我其实没有什么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