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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市愣愣坐着,看着阿罔官的身影拐向左边不见,看着天日慢慢沉暗下来,手中捏着那膏药。下肢体的痛楚已不是十分强烈,这许多年来,林市也不大去珍视疼痛,忍着总就过去,可是那阻塞着什么的扩张感觉,令林市不安,林市惊恐着想到昨夜。

    两行泪水不自禁的流了下来,林市举起手以衣襟拭擦,泪水再涌聚上。心底也并非特别哀伤,只不知为何泪水不断,林市怀带诧异与不解的静坐的流泪,直到看见陈江水从远处逐渐走来。

    最始初林市并没能认出陈江水,只知是个男子,走在屋外一大片海埔空地,走了许久在距离上似乎没甚进展,那海埔空地应该是延伸向海,但在远处为一丛丛芦苇与几棵小树遮掉视线,因此只成一方绵长的灰黄空地。不长草的地面上有累累卵石,十分荒芜,特别是黄昏一刮起鹿城特有的海风,漫天旋动一阵黄沙,衬着背后天空的一轮巨大红色落日,更是荒清。

    就在海埔地天边的红橙色落日下,林市看着陈江水朝着走来,心中模糊的想着这个男人就是人家所说终身的依靠了,可是究竟依靠什么,林市一时也没能想清楚。只能看着红色落日下,她的男人走在满是卵石的灰黄地面上,先是没什么距离进展的感觉,再一令人清楚可辨后,很快的就已到了门前。

    本能的,林市起身躲避。陈江水一脚跨进屋来,看瑟缩站一旁的林市,再看搬动过家具的四周。没什么表情的说声“那还没煮饭”,布帘一掀,走到房里去。

    林市这才赶快一旁取来稻草,引燃生火。熟悉的工作让林市心安,揭开锅盖看到还剩有大半锅昨夜吃剩的“菜尾”,林市几乎是快乐起来。

    用稻草闷了饭,把剩菜热了,听到陈江水从房里出来的脚步声,林市忙将一锅剩菜端到竹桌上,拿了碗回身要盛饭。陈江水呼喝一声不必了,走上前来从立于墙边的竹柜子拿出一瓶“白鹿”清酒,由林市手中接过碗,满满倒了一碗,仰起头先喝一口,才端着碗坐下。

    自顾连连喝酒与偶尔挟些菜吃,陈江水吃喝了好一会,才意识到林市还无措的站在一旁。

    “你不吃啊?”酒兴中陈江水大声说。

    林市这才到厨房满满盛了一大青碗蕃薯签饭,也不敢到桌旁坐下,站着三两口和着锅底一点剩汤,很快吃完,看眼陈江水正举着碗喝酒,毫不曾在意她。林市偷偷又添了一碗饭,尽量压得特别密实,这回放缓速度,先将蕃薯签吃完,留下小半碗米粒,仔仔细细在嘴里嚼了又嚼才吞下。

    虽不是十分饱胀,也吃得差不多,林市不敢再去添饭,挨着灶旁站着,不一会,身子顺势滑溜下去,蹲在地上靠着灶,暖暖的温煦,林市昏昏的半睡了过去。

    陈江水一径自顾喝酒,几碗清酒下肚,嘴里咿咿呜呜哼一两句不成词的调子,偶在会意处连成词,也顺口唱上几句:

    二更更鼓月照庭 牵娘的手入绣厅

    咱今相好天注定 别人言语不可听。

    唱哼着,一只脚还点在地上,抖啊抖的,不时配合曲调拍打,有一会后偶低下眼来看到喝空的碗,才骤然停住尚哼在嘴里的字音,暴喝一声:

    “死到哪里,不会来倒酒。”

    林市猛然醒来,过往也不是不曾被如此呼喝,立即装作若无其事,很快站起身,尚不知为着什么,本能的就等待吩咐的向陈江水走靠过去。

    陈江水顺势一把搂住林市的腰。

    “来,臭贱查某,陪我喝酒。”

    林市这才知道叫她的目的,却已逃不开身,恐慌中顺从的拿起酒瓶倒满一碗酒。

    “喝,喝喝。”陈江水语意不清的说。

    林市接过来,尝一口,冬寒时偷酒御寒,林市得以挡过许多寒天,私酿的浓白粘稠米酒,入口呛喉,都曾尝过,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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