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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表示失望的方式就是毫不留情地攻击我的作品,他对我说,一个生活平庸的人是写不出好作品的,狭隘的人只能看到自己的脚尖,看不到这个世界。

    但是弟弟,拒绝平庸不等于说,把全家人都动员起来,跟在你的后面为你擦屁股。

    从小到大,我无怨无悔地尽我所能为你擦屁股,并且为之无限自豪。

    但是,现在你已长大成人,你不应该再这样下去,随你怎么做,但是你要向我保证,从今以后,你必须自己为自己擦一回屁股了。

    我的母亲想到她两个不在身边的儿子,偏头痛就发作,他们可能正流落街头,嗷嗷待哺,这个日子是没法过了。

    “你不会和刚才那个女人结婚吧?”

    在十字路口的公厕里,父亲忽然转过脸来,非常严肃地问道。

    “──不会。”

    “你到现在不结婚,也不是因为那个女人吧?”

    “不是,不是。”

    “那就好。”

    父亲不等把裤子系好就往外跑,他总是这样。

    刚来到外面时,我确实不太适应九月明媚的阳光。

    我像是一步从黑夜来到白昼的。

    必须声明,我并不是出于个人偏爱而把这大好时光消磨在床上的,而是出于不得已。

    如果你想和那个叫王晴的女人睡觉,那你就只能在白天里干。

    晚上她没时间,她也许已经答应让另一个男人来干她。

    他肯定是比我重要的一个或几个男人,所以黄金时间要为他们留着。

    在这一点上,我不得不作出一些让步,我的性欲需要满足,而这方面,我的境况从来没有富裕到不用为之费脑筋的地步。

    在大学的时候,我还能过上较为稳定的性生活,一个星期一到两次,我的女朋友是个活跃的学生会干部,她有一把钥匙,可以打开大学生俱乐部旁边的那个堆放文体用具的房间。

    那是一段让人留恋的时光,我们刚做完一次回到各自的宿舍,我“性”这个病就又犯了,我不得不再次找上门去,把我瘦小的女朋友又拖出来,逼她把那间房子再给我打开。

    但是出校门以后,我就坠落到了饥一顿饱一顿,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状态中。

    主要是因为没时间,为了生活,我必须在一家工厂过一种日夜颠倒的日子,每周工作七十小时。

    没想到这样不但没有治服我脑袋里那个该死的性,反而使它更加猖狂了。

    我双眼通红,碰见一个女人就立刻动手把她往床上搬,如果一时搬不成,我调头就走,绝不拖泥带水,因为我时间有限,我必须充份利用做一些实在的事情。

    这是一种病,每天服上一副泄药,才能使病情好转那么一些。

    我服的泄药就是写作,没完没了地写作。

    当画满几十页稿纸以后,我的目光就柔和多了,这会儿,我就可思考一些“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之类的问题,真知灼见,字字珠玑。

    我就是这样一个病人,无可救药,想治好我病的人,都可以来试试。

    弟弟已经不在他的宿舍住了,在外面和几个朋友合租了一间房,天啦,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当时刚下上午第四堂课,学生宿舍走廊里到处都是饭盆的声响。

    他们饿得要命,以为敲敲饭盆就可以驱走性压抑的阴影。

    我抓住一个瘦高个,想让他告诉我弟弟的新住处。

    但是他说不知道。

    父亲仍然在宿舍里乱翻,好像要从那大堆破烂中翻出一个愁云满面的弟弟来。

    这里什么也没有,我们走吧。

    父亲说,不,我们就在这等一下,总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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