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也别叫别人进去。陆先生说,同心兰的子三代出来,每种送你一棵!”
“嗬!嗬!子三代!一样一棵!我算算,至少三十多棵!嗬!嗬!”
“别吵,这是我跟陆先生说情的!咱们一人一半行不行?南院没有地方种,全种在你这儿。再用细竹子做个篱笆,别叫‘弟弟’他们来吃了。”
“咱们也做子四代!”
“这才是一种赏,还有第二种!”她笑眯眯地。“现在南屏演Garden of Allaricrich有我这么高。男明星的表演更好。他的心情就像一首诗似的。我明天下午,若是你今天作得好,就请你看!”她说着就走了。
“你家里寄钱来啦!”小童全喜欢得呆了。他喊。
“昨天下午才到!”
“那么还有五芳斋鸡油大汤元I”他又喊。
“还有鸡油大汤元!”她走了。
童孝贤看她走远了。低头看着手里一大把钥匙,快活得什么似的。唱着去拿脸盆洗脸去了。他想:“运气还是不错!”
他一进洗脸室。大宴正在那儿刮胡子。大宴专门和本地四乡人来往,他不用外国保险刀刮胡子。他去乡下市集上买小剃刀刮。他没想到在云南小村子中,买到了一把刻了‘广东机器仔精制’的小剃刀。他再看一摊子上都是这种的。他是细心人,便想了许多远游商人的血汗事业。他一刮胡子就有心事。大宴心上装得下十倍于小童的心事。
“大宴!”小童一看见他就嚷。“我今天有了好事!好消息!”
“你的消息?”大宴抬起头来看他。
“我的消息!好消息!大——消息!”
“水螅有了?”
“喝!有了。大个儿的!”
“在哪儿?大个儿的?你装在漱口杯里带来了?”大宴听得连胡子也不刮了。
童孝贤一听,笑得蹲在地上,“哪儿的事,在试验室里,我还要再去多找一点来才行?”
“在试验室里?你一大早跑到试验室去了?”
“不是。”
“那是谁告诉你的?”
“不知道!”
“嗨!又是骗我。是作梦,梦见找到的罢?”大宴也很失望,又去刮胡子。“梦里的水螅比醒时的虫还不可靠!”
这下子童孝贤急了。他喊:“伍宝笙告诉我的!我从不会做梦!”
“伍宝笙?她来了?”
“她一大早来了告诉我的。现在刚走!她还要请我看南屏呢!”
“她来就为了告诉你水螅有了?为了庆祝你就请你看南屏?”
“就是这样!”
“那才不对呢!人家费了好几天的事,在显微镜下观察你的水螅,完了还要请你?”
“你不信?你看明天我看得成,看不成!”
“也许。反正绝不是方才我说的那一个理由。”大宴也不再问,“其实我也有人请。这会儿还早,我洗完脸浇一会儿花,就到校门口去。白莲教也去。余孟勤请我们吃早点。”
“有我没有?”小童问。
“你去就有你。”大宴说:“反正是周大妈摊子上那些,豆浆,鸡蛋、糯米饭之类。谁像你呀,又是南屏电影,还有五芳斋鸡油大汤元吧?”
“大宴!”小童凑过来低声说。“你怎么知道,你看见我们了?”
“谁知道呢?”大宴也不容易被套出话来:“我还知道人家仿佛递给你了一点什么东西!”
“你真看见了?”
“她递给你的是什么东西?看看行不行?”
小童忽然看见大宴胡子已经刮完了。心上一计算时间,知道是上了当就说:“她又送给我了一对兔子,这么大的东西你会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