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下)
不对,他强调主张小孩应当吃母亲的奶在家养大。可是他自己却连这一对荷兰鼠都不如,生了几个私生子,连母亲一起都不管。孩子由孤儿院养大!”
“所以你们学哲学的人也该念念生物!”小童说:“与其接近圣人不如接近上帝。”
“我也觉得看生活比看小说好。”蔺燕梅也参加说话。她近来把二年级该读的小说读了好几本了:“歌士米的维克非牧师传便也是一本说同样话的书。批评的人说他这本小说感动人的地方在他不用什么轰轰烈烈的奇事来炫耀。而能平淡地刻划了一个平常,无野心的牧师三种值得称赞尊敬的美德,为人师,为人夫,为人父。一个平常的男人都可以做到这三点的。这其实已经是很够了。但是歌士米本人却是个独身汉,不曾留下一个儿子。”
“他起码写了这一本好书。”小童说:“这书我看过的。我说自然全是好的,只有人类最坏,还有的人不但不实行也不说,并且还攻击‘自然老母’呢!”
“其实自然现象是无所谓好,也无所谓坏的,他只是这么进行的,也说不出意义来。”伍宝笙听了说:“有一种蛇在配过之后,雌蛇便把雄的吃下去做为营养料。活着便只为了传种,也看不出有什么意义来。”
大余本来是有心人,听了蔺燕梅和小童一递一句的说着,不觉心上不自在起来。又听了伍宝笙的话才松动一点。不过问题依然存在,他没法决定到底是什么才有意义。他便不接口。只顺便告诉小童一句:“人的存在也是自然现象呀!”
小童左手提了铁丝笼子悠着走。一下子把笼门弄开了,掉出一只小荷兰鼠来。小东西并没有跌伤,反倒要跑。伍宝笙忙把笼子接过来,用手掩了笼门。叫小童去捉。大余,蔺燕梅也都来围着。它是不大跑得快的。一下子便围住了,它往蔺燕梅脚下钻。大余想她未必敢捉,便忙抢过来抓。被石板路上的马粪一滑,险些跌倒。荷兰鼠被蔺燕梅捉住。大余捉到了蔺燕梅一只美丽的脚。
“我说怎么样!”小童说:“两只荷兰鼠三个人送还不够呢!”
“还不是你自己没用!”蔺燕梅说:“给放了出来!”她抱怨着同伍宝笙把小鼠装回去。
“大余才没用呢!”他笑着说:“捉荷兰鼠,会提到一只活耗子!”
“算了罢!”伍宝笙说:“没人懂你的话。”余孟勤听了问是怎么回事。伍宝笙告诉他们说:“有一次我们去蔺燕梅家,在路上说话,小童他说他的恋爱态度是‘瞎猫碰死耗子’式。大宴就叫我给他领个活耗子来。就是这个典故了。”蔺燕梅听了生气。大余又是大笑。他今天笑得特别多。
“蔺燕梅不生气!”小童说:“我没有说那话。是凌希慧硬编派的。”
“这个讨厌鬼!”伍宝笙说:“这会儿他的记性又好起来了!算了罢。老实点走罢,笼子由我拿着好了。”
“我当初就没打算用笼子。”小童也一句不让:“我本来是装在口袋里的。若是我一个人去,这会儿早到了!”
提起了凌希慧来,又想起乔倩垠来,大家一路谈着。伍宝笙也不似早上那样难过了。她提议说这样的天气真要多走走;改一天再一起去看乔倩垠,再旅行一回。大家都赞成。说着不觉已经走到普吉村外了。
农业研究所在普吉村外边,他们索性从村外绕过去。这研究所是生物系分出来的。伍宝笙怕熟人太多应酬起来耽误了自己玩的时间,便把笼子交给小童说:“我们不进去了。你送下就出来,别蘑菇。这笼子本来他们的,给他们一齐留下罢。”小童接了笼子说:“那么是不是说你没有来?”伍宝笙说:“你不提,也不会有人问的。”小童说:“不行。我说不了瞎话。如果有人出来碰见了你呢?”
“急死人了!小童。”蔺燕梅喊。她一边把小童往大门里推:“我们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