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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我还记得,那一年、那一月、那一天的晚上,何荆夫问到我家里,要见我。可是他不肯,说何荆夫是妖怪,要把我吃掉。

    他向众人诉说着我发病的经过,好像只用了一句话,可惜我听不懂。

    我用手摸摸:实实在在,硬硬绷绷。啊,原来这么些年来我跟从一个没有心的人!我怎么会和他共同生活的呢? “好了!我们该分手了!我不能与一个没有心的人在一起。要么,我把何荆夫的心吐给你?”我对他说。

    “你疯了!我会要他的心?”

    梦里没有出汗,现在倒出汗了。

    全市的传染病专家都集中起来,研究了上千个病例,发现这是一种精神传染病,病的起因在于气候的突然转暖。一部分冷冻的神经突然复苏,对人的精神刺激太猛。健康的人们忧虑又伤心。他们烧香祷告:天呀,再寒冷起来吧!地呀,再结起冰来吧!不要毁了我们这座城市。我们,对于寒冷早已习惯了。

    他点点头说。他知道我对何荆夫的感情。

    我命令自己:“起飞!”同时用双脚一蹬房顶,飞了起来。

    “妈妈累了。憾憾,我们一起睡吧!”

    我感到闷热难受。他不许我脱衣服,说是要伤风的。我几次要开窗通风,也都被他阻止了。今天,我实在忍不住了,就走到窗前,把脸贴在有点阴凉的玻璃上,朝大街上看。

    “妈妈,我做了一个梦。”憾憾朝我身边靠过来,声音很愉快,“何叔叔出院了!何叔叔到我家里来了!”

    他听见我叫,看着我。我把手伸到他面前。他的脸一下子失去了血色,黄得透亮了。他叫喊: “孙悦!快!把它扔到窗外去!说不定就是这颗心带来的传染病。现在它要来害我们了。它恨我们呀!”

    我掏一件外套的口袋,触到一个硬如核桃的东西。拿出来一看,吓了我一大跳。竟是一颗人心!我叫道:“心!你!一颗心!”

    累,累极了。越来越往下降,脚底板擦着地皮了。我沮丧地想:“完了。只能让他们挖去这颗心了。”但是我立即明白过来:“这只是一场梦。在梦里人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于是我给自己下命令:“往高处飞!越过一切障碍,飞到九天之上!”

    可是不行,我拼命用脚蹬地,还是飞不高。

    没办法,我只好一个一个地拜。拜完了姑姑,拜哥哥。拜完了哥哥,拜姐姐。我有四个姐姐。最小的姐姐比我大一岁,平时总和我抢东西吃。今天,也得给她磕头。可是,一看见她得意的样子,我就不想磕了,反而刮了刮自己的脸皮,说她不知羞。她“哇”的一声哭了。父亲又责备我了:“小悦,就你不听话,给小姐姐补一个头!”我补了一个“头”,流着眼泪跪下去,站起来的时候,就放声地哭了。

    我心里一喜,两脚腾空,轻快地飞起来了。胸前那一块地方更加闪亮。我想,我将变成一颗小小的卫星,在这辽阔的宇宙里邀游一阵。有一天,我也会像何荆夫在长城上看见的那颗流星一样,陨落在不知道什么地方。宇宙将永远辽阔,大地也将永远静谧……  </blockquote>醒来的时候,我努力思考两个问题:一,“他”是谁?是许恒忠?赵振环?奚流?吴春?……我数遍了所有认识的人,都不像。因为无论如何,我想不出他的年龄、性别、相貌和职业。真怪呀!二,这个梦预示着什么?我与何荆夫是结合好呢,还是不结合好?从梦的结局看,好像是结合的。但是,按我爷爷释梦的方法,梦与现实正好相反。如,梦见生是死,梦见死是生。那么,梦见合,自然是分了。

    “祸根就是她吞下去的那颗心,把它挖出来!”他突然把手指向我,恶狠狠地说。

    又是这样的梦!我闭着眼装睡,不去和憾憾说话。她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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