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令纪峥颇为困扰。

    当然啦，夫子最后的心愿是女儿和落叶归根。至

    于报仇，其实不那么强求，只表示有能力再谈报仇。

    纪峥对此也想得开，行就行，不行也没法子。毕竟赵夫子自己都没留下什么哪怕像样一点的线索呢。不

    过，几年的师生感情到底很深厚，如果有机会，他还是很想替赵夫子报仇。此刻吹着新鲜河风，默默心想：“夫子你要是在有灵，就给我点当年追杀你的那帮人的线索吧。”这

    时有个姑娘蹭蹭蹭的过来，娇憨地拽了拽他的衣衫。“

    大哥哥，你在看什么呢。”

    纪峥微微弯腰，摸摸姑娘的脑袋，笑道：“原来是豆豆啊，我在看那边有只鹅。”

    姑娘豆豆有六七岁的样子，脸红扑扑的，因为河风大，身上还穿得厚厚的大红棉袄，跑起来就像一个圆溜溜的肉丸蹦来跳去。姑娘显然见过大鹅的厉害，听纪峥一，顿时有些害怕：“大哥哥，大鹅好厉害，咬人好痛的。”纪

    峥没解释鹅与鹅的区别，只笑呵呵的道：“哥哥力气很大，不怕大鹅，把大鹅打走。”

    姑娘马上又高兴又自豪的道：“我爹爹也不怕，上次爹爹还打跑了大鹅。”

    姑娘是同样搭乘这条客船的一对青年夫妇的孩子，这两下来接触不少，也相熟了。纪峥挺喜欢这姑娘的，在船头和她待了一会，听到豆豆爸爸在喊她：“豆豆，外面风太大，你快回屋。”

    豆豆不乐意的扭了扭身子，豆豆爸爸只好拿豆豆上次生病有多么难受的事来吓唬她。果然把姑娘唬住，还是闷闷不乐地跟大哥哥了一下就回船舱。

    河面上的风确实很大，吹得头发乱舞，纪峥察觉到豆豆爸爸神情不对，道：“赵哥，有心事？”

    赵哥怔怔道：“老弟，你我该回去吗？我心是慌的。”

    纪峥和赵哥夫妇聊过，赵哥是贫寒出身，进入当地武馆修炼。可十年勤练没换来成功，修为止步于开窍三重，看上去怎都无法进步，最后赵哥选择了放弃，带上老婆孩子回家乡。“

    我知道，我知道我这一回去，就没了。”其实只是赵哥想述：“我的武道之路就没了！完蛋了！”纪

    峥想问为什么不留下，不出口。

    赵哥声线发颤：“我知道你想我为什么不留下！”情绪激荡地捂住脸，无助地低声呜咽：“我留不了！因为我看不到希望！哪怕一点点的希望都没有！”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绝望，但分明又还残存着一丝不甘心。

    纪峥默然，年近三十却只有开窍三重，看起来烂透了。要知道，三十岁前突破真脉境的才都不在少数呢。难听点，像师云翎、都长安之类的才哪怕三打鱼两晒网的随便练练，都一定比这表现更好。

    但事实是，开窍三重在普罗大众中间并不多见，多数时候，挣钱养家完全不在话下了。开窍四重正是分水岭，足以挣一副身家出来。如

    果以普通人来定义“成功”，进入四重就不错，达到七窍便是当之无愧的成功。纪

    峥正要话，脚下船只突然一震，猛烈地晃荡起来。

    几条舟如离弦之箭，从远处飞快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