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康熙帝
而与国贼共戴一天!主上请降圣谕,臣等虽赴汤蹈火,决无反顾!”
一番慷慨陈辞,几十个人激动得泪光满面,庄严肃穆的大殿内气氛顿时显得悲壮而又紧张。
“热河勤王之师三十万,旦夕可至。众位放心去做!若有不测,吾敬尔母如朕母,待尔妻如朕妹!”康熙按剑而立,满面肃杀之气。他一下子将兵力夸大了十倍,众人听得十分振奋。
“谢万岁!”众侍卫一齐叩首低声言道,“臣愿死力向前!”
“拿酒来!”康熙大喝一声。
话音方落,奉先殿一个老太监双手高擎着一只巨碗,里面盛满了酒。康熙“噌”地拔出宝剑,在自己左手轻轻一抹,鲜血如注流进碗内。
康熙捧过碗来,先向地下轻酹少许,举起碗来猛饮一口,然后递给魏东亭,其他人也挨次捧饮。饮毕,将空碗拜还给康熙。
康熙正待发话,忽见内大臣索额图戎装佩剑匆匆上殿,躬身奏道:“万岁!吴六一已亲率大兵进宫。”
“好!”康熙将手中大碗狠狠地向地上摔去,把碗摔得粉碎。
“朕下特旨:着御前一等侍卫魏东亭全权领命,擒拿权奸鳌拜。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有抗旨者,格杀勿论!”
“喳!”众侍卫“忽”地一声跪下,高声复诵:“有抗旨者,格杀勿论!”
乾清宫依然是一派平静气氛。自顺治初年起,这里就是皇帝召见大臣议事处理朝政的地方。这时,鳌拜正坐在殿内中间一张椅子上,看着顺治皇帝御笔题额“正大光明”四字,颇有点忐忑不安。他想像着如果自己坐在上面的御榻上该会是怎么个模样,又是何种心情……
殿角大座钟的“嗒嗒”声不紧不慢地响着,使人听了烦躁不安。忽然“沙啦啦”了一阵之后,大座钟“噹、噹”敲响了七下。此时正是卯牌时分,到了皇帝临朝的时间了。永巷口垂花门的门闩“哐”地一摘,鳌拜绷得紧紧的心又是一跳。
康熙的八人銮舆从月华门房缓缓而出,舆前太监高叫一声:“万岁爷启驾了!”听到这一声儿,除了侍卫,鳌拜等人立刻走下丹墀,撩袍跪接。
但奇怪的是銮舆并未在乾清门前停下,一直抬往景运门而去。鳌拜惊疑陡起,忙起身一把扯住走在后头的一个太监。急急问道:“皇上不在乾清宫临殿么?”
“在,”太监很爽快地答道,“太师少待片刻,皇上还是先到毓庆宫练一趟布库(摔跤)才来,这是多少天的老规矩了。”
鳌拜自年前称病,已有两个月没有上朝面圣了。三日前,康熙带着几个侍卫突然造访鳌府,名义上是探视一下这位称病不朝的大臣,实际上是在大动手之前,制造一种君臣和睦的气氛,麻痹对方。
鳌拜今日入朝视事,主要是拜谢皇上看视的隆恩,至少名义上是这样的。
康熙迷上布库的事儿,鳌拜早从自己安插在宫中的人那里听到了。“小孩儿毕竟玩心重”,他心里冷冷一笑。
这就只好等了,鳌拜憋得紧紧的神经又稍微松驰了一点。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只见太监张万强自景运门大踏步走了过来,直到乾清门前立定,躬身笑道:“万岁爷请鳌拜公爷毓庆宫说话。”
“不是说在乾清宫召见的么?”鳌拜急急地问道,“怎么又改到毓庆宫呢?”
“召见仍在乾清宫,只是几位贝勒、贝子都还未到,万岁爷的意思是请公爷到毓庆宫随喜,尔后一同过来。”
“知道了,我随后就到。”鳌拜满腹狐疑,但又看不出有什么破绽,于是强自对张万强道:“请万岁稍侯片刻。”张万强答应一声“是”,便躬身而退。
鳌拜咬着牙思忖半晌,然后说:“穆里玛、葛褚哈随我到毓庆宫。”乾清宫的数十名侍卫都是鳌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