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西王兵阵
很快被逼出了列翠轩。吴三桂、刘玄初在卫士重重保护下,从容地坐在轩前观战。
夏国相见朱三太子的五名随从在十多个人的围攻之下兀自拼死力战,便踱至朱三大子跟前道:“快命他们住手,否则,一刀搠透你!”
朱三太子虽然被擒,仍是一脸倨傲之色,此时刀横颈上,也只是微微冷笑,说道:“死,大丈夫本份耳!拿这把戏吓乎谁!”说罢高声叫道:“你们去吧,没有什么了不得的!”此话已出,其中的一个头目双手一拱,高声说道:“少主保重,咱们暂且去了。吴三桂你胆敢动我少主一根汗毛,我定叫你五华山立即变成你的葬身之地!”言罢,五人在刀丛中拔地腾空而起,冲出重围。皇甫保柱大喝一声:“赢了我再走!”说着就要挺剑下阶厮杀,却被坐在一旁的刘玄初一把扯住,喘着气说道:“将军,这里头的事你不懂,护着王爷就是了。”
“你如今还有什么话可说?”吴三桂见五个随从离去,也不令人追赶,转身问朱三太子道,“还敢无礼么?”
杨起隆别转脸一晒,说道:“天意我知,我意你知,如此而已,岂有他哉?”
“带下去!”吴三桂铁青着脸吩咐道。
“王爷,”马宝望着朱三太子送去的背影,沉思着说道,“这个人不好处置呐,留在五华山没有用处。杀了、放掉都要引起朝廷疑心的。”
“我看杀掉好,”胡国柱道,“这是死无对证的事儿,朝廷不可能会为这点事和王爷翻脸。”
“玄初先生你看呢?”吴三桂面带微笑,转脸又问刘玄初。
“王爷心中早有定见,”刘玄初道,“又何必再问?”
“嗯?”
“王爷这一出‘捉放曹’演得不坏,”刘玄初见没了外人,拊掌笑道,“连那位朱三太子都看不出来,胡仁兄却老实得蒙在鼓里!”
吴三桂的心不禁一沉,自己的心思竟被这老病夫窥得如此清楚,真不能不佩服他的心计之工。他点起水烟呼噜呼噜抽了几口,吐着烟雾说道:“刘先生确是知己,趁这个姓朱的在这里,你们几个可以和他交交朋友。”
“什么‘趁他在此’?”皇甫保柱如坠五里雾中,诧异地问道,“他能逃得出我五华山?”
“三日以后放了他!”吴三桂笑道,“就请胡先生办这个差——不过要做得漂亮,连咱们里头的也都以为他病死了最好。”
“方才耳目太多,只能这样办。”刘玄初见皇甫保柱和胡国柱仍是一脸色茫然之色,轻笑一声道,“这有什么不明白的!此人活着比死好,放了比囚起来强……”吴三桂大笑着接腔道:“留着他到北京闹事,去找康熙的晦气。看他还顾得上什么撤藩。”
吴三桂咬着牙抬起头来,夕阳的余辉映照着五华山,给树梢、房顶、山与相接之处都镇了一层玫瑰紫色。沉默很久,他才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来:“等着瞧吧!”
吴三桂并不感到有丝毫的轻松。在尚可喜上书请撤藩后,他老是预感到康熙会同意撤;三藩命运休戚相关,岂有一落独撤而坐视之理?更何况,尚可喜上书也是他策划的呀。
风云多变,吴三桂并没有麻木。
在通向昆明外大山的路上,吴三桂带领他的亲兵甲士开往秘密军营。他必须去看军队的情况。无论怎样变化,军队总归是最重要的,一切都要在战场上讲话。
神秘的大山丛林谷地中,隐藏着以昔日关宁军为基础组建的精锐铁骑与步甲营。
三藩中数吴三桂的功劳最高,军队最多,特别是在平定陕、川、滇的过程中,四方精兵猛将多归附其部下,所收士卒又皆是李自成、张献忠的旧部,作战经验丰富,又耐战健斗,经过整编,成为一支难得的中坚力量。如此众多的藩兵再加上满族八旗驻防,仅云南一省一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