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南北佛毒
到这里,只听殿外一阵喧哗,响亮的声音:“我见王爷有要事,尔等哪个敢拦,我就格杀勿论!”
随着声音一个中年的将军双手推开殿前护卫,大踏步挺身而入,脚下雪亮的马刺踏在大理石板上,发出悦耳的金石之声。
只见此人面如晚霞,剑眉立目,鼻阔口方,身高过丈,虎背熊腰,走起路来,身前背后却有百倍的威风,一看此人便知道是一位身经百战的猛将。
“马宝!”吴三桂把脸一沉说道;“我正与二位大使商议大事,没有我的命令为何擅自闯殿,成何体统,还不退下!”
“王爷息怒,为臣自有主张。”马宝向吴三桂一拱手,说罢倏地一转身,上一眼下一眼地打量着哲尔肯和博达礼。吴三桂却并不阻拦。
“还不给两位钦差大人见礼?”吴三桂言道。
马宝却不答言,冲二人冷笑道;“你们就是二位钦差了?莫非你们想挟持我们王爷上路不成?”
果然不出二位钦差所料,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博达礼心里十分清楚,这一定是吴三桂事先安排好的戏,只是没有料到这么早就粉墨登场了。他见这个马宝气势逼人,便略微平了平心血答道:“此言差矣,此事并非皇上主动提出的,而是王爷自请撤藩北归养老。皇上念王爷劳苦功高,为大清基业奔波劳累,特此思准,我们二人只不过奉旨帮王爷筹划一下旅途事宜而已,又怎么谈得上逼呢?”博达礼也是有胆有识的老臣,并不惧怕这种场面。
哲尔肯见博达礼说得句句在理,心里也平静了许多,不等马宝回答,便又将一军:“请教马将军,你闯殿这样质问客人,难道平西王府就是这样以礼待客的吗?”
马宝双目阴沉脸色凌厉,没有丝毫迟疑:“我堂堂平西王驾前三军都统怎能与你们斗嘴!既然你们是说王爷是自请撤藩,那行期自然由王爷做主,而你们一进门就催问行期,是什么意思?!”
“放肆!”吴三桂满脸通红,“啪!”地一拍桌子,呯地站了起来,只气得浑身颤抖,指着马宝吼道:“这是谁教你的规矩?我带兵几十年也未曾见过你这般蛮横的兵痞!来人!”
“喳!”殿内外的护卫呼啦往上一闯。
“把这蛮人给我轰出大殿!”
“哈哈哈……”马宝却未动半步,只是昂面大笑,一旁的哲尔肯、博达礼只觉得浑身直冒凉气。
吴三桂勃然大怒,厉声喝道:“把他给我架出去,重打四十军棍!”
“喳”几十个护卫一拥而上。
再看马宝并不答言,一个箭步飞纵到大殿门口,拔剑在手,大喝一声:“谁敢上前?!我立刻就血染银安殿!”
这一下只把博达礼惊得从座上站了起来,心想:“若今日真弄翻了脸,倒霉的一定是我们!”想罢,他急忙冲吴三桂一拱手:“请王爷息怒,这事也并不能怪将军,我们二人今天言语是有些草率,还望王爷和将军多多担待。至于行期我想王爷大可不必着急,我们二人也是第一次来云南,正好可以游览一番云南景致,在王府多住几日又有何妨?”
吴三桂听了这话,压了压火,回到座位之上,一挥手:“你们都退下。”
马宝也收起佩剑,冲吴三桂一抱拳:“王爷,你要撤藩我自然不能阻拦,但行期、路径却要由我来定,否则出了什么差错,我怎对得起王爷,我已传出将令,云贵两省各路要隘都已封死,没有信牌,连一只老鼠也休想出去!”
说罢他一转身看了看哲尔肯二人冷笑道:“你们两个酸丁钦差,好好在这里候着,等十年八年王爷撤藩事宜办妥了再上路也不为迟!”说完便一抖战袍,大步跨出殿外。
哲尔肯望着马宝的背影,心里默默地盘算着刚才发生的事情:看来事情比预料的要严重得多,干脆我就挑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