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海底两万里》
中才有独立!在海中
我不承认有什么主子!在海中我是完全自由的!
这种公开发表信仰的方式无疑是诗人和哲学家所采用的方式。但这种方式是不完全的,因为当尼摩船长发现他用船首冲角撞翻的那艘战舰沉没的时候,他的确是在反对压迫者,而且显示出他是一个“可怕的裁判执行人,是真正的仇恨天神。”这艘战舰没有挂国籍旗,因而无从知道它的国籍。这是否是出版商出于谨慎抑或别的更深刻的用意呢?这场战斗显然是象征性的,因为无论哪一个压迫民族都可能在后桅的斜析上悬挂国籍旗。
给赫泽尔的那封信证实,赫泽尔在发现尼磨这个人物和他那深仇大恨时曾大吃一惊。儒勒-凡尔纳想尽可能磨掉尼摩船长的一些棱角,试图平息他这位敏感的朋友的激动。在从克罗托瓦发出的一封信中,他答应抹掉“结尾部分尼摩对阿龙纳斯厌恶,取消尼摩在注视着那艘战舰沉没时所表现的那种仇恨态度,甚至不让他去观看这次沉没。”
但他又说,他无法接受出版商向他提出的那种解决办法:
您说要将诺第留斯号迫入一个深水区,它只能撞沉
挡住它去路的那艘战舰才能从那里逃脱,这种意见蛮不
错。但有两个困难需要重新考虑:第一,倘若诺第留斯号
被迫驶入一个深海沟,那么它实在算不得无与轮比的高
级船,算不得比任何船只都要快、都要牢固的船;第二,倘
若它果真落到这种境地而只能浮在战舰上面逃走,那就
谈不上水深问题。没有水深,沉沿的情景又该如何描写
呢?根本无法描写。
紧接着,这封信还告诉我们关于那艘铁甲舰本来可以悬挂的国籍旗问题。
现在,亲爱的赫泽尔,您在继续读这封信的时候,可
千万别忘了,挑衅是来自那艘国籍不明的战舰的。它千
方百计地要摧毁诺第留斯号,它属于尼摩所憎恨的那个
国家,尼摩要替他死难的亲人和朋友报仇!您想想,必须
摆在首位的、读者可能预感到的是什么……您想想,尼摩
是个波兰人,而那艘沉没的战舰是一艘俄国船,这难道有
一丝一毫值得提出异议的理由吗?不!一百个不!因
此,亲爱的赫泽尔,请您耐心地重读一遍,然后再将稿子
给我寄回来,我将在上面作些必要的修改,但别忘了我上
面给您说过的东西。这部作品的真正的、合乎逻辑的、完
整的第一个用意是什么?那就是一位波兰人与俄国的对
立。既然我们不能明说——从某些观点来看,这是很令
人讨厌的——那就让我们作这样的设想,这可能就是那
么一回事。
在1831年那次反对沙皇尼古拉一世的起义失败之后,许多波兰人纷纷移居法国。1863年,又发生一次反对俄国独裁统治的起义,但这次起义受到引起列强震惊的残酷镇压;在英国和奥地利的支持下,法国徒劳地对亚历山大二世进行干涉,但在普鲁士对丹麦(1864年)、奥地利(1866年)和法国(187o年)的战争中,亚历山大袖手旁观以示对法国的报复。
这就是说,在1866年,法国人对于俄国对波兰人所采取的种种做法无不表示愤慨。波兰人所遭受的苦难深深地触动了他们。拿破仑三世的军队曾经残暴地镇压过起义者,共和党人认为无法忍受他的专制统治,因此,他们身上蕴藏着的这种激情,必然会发展为对这位独裁君主的激怒情绪。
赫泽尔肯定赞同他的这位作者的这些观点,并且跟他一样,认为沙皇的镇压惨绝人裹。但由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