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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她试着用步行和去树林里争取打开胃口,即使回来时疲倦不饿,她也勉强自己多吃一些。

    这位伯爵想离开,却一点不理解她的固执。最后面对她的坚决抵制,他决定独自走,任伯爵夫人自由决定她回去的时候。

    她第二天接到了通知奥利维埃到达的电报。

    她怕现在和他见面,一度曾想过避开。她盼望能等一两个星期。用上一个星期的小心保养可以完全恢复面貌。由于女人即使是健康年轻,头一天稍受影响第二天人就会变得认不出来。一想到要在大太阳下,田野里,迎着满是八月的阳光,旁边伴着鲜嫩鲜嫩的安耐特去和奥利维埃见面,她真紧张得不堪,以至立刻决定不去车站,而在客厅的半明半暗里等他。

    她上了楼,回到自己房间里冥想。阵阵热风不时地吹动窗帘,大气中到处充满了知了的叫声。她还从没有像这样愁过。这不是叫她心碎的压倒人的痛苦,那种面对至爱的母亲的躯壳使她绞心泣血,万念俱空的痛苦,那种她曾以为永不会痊愈的痛苦,那些实际在几天以后就淡化成了一种记忆的痛楚。她现在感到烦躁,像浸在一种她在款款往里走的深沉忧郁的浪潮中,她将在里面永无出头之日。

    她曾想哭,一种不能抗拒的愿望——可是不行。每当她感到眼皮湿润了时,她马上擦干,站起来,走过去看着牧场,看那些乔木林的巍峨大树上面的天空,慢慢在蓝天上游弋的黑色的乌鸦。

    后来,她走到镜子前面,衡量自己一眼,用粉扑将正从眼角流开的一道泪痕抹掉,看看钟点,竭力猜测他什么时候会从路上出现。

    和许多在心上怀着一种不理智的或者不现实的忧虑的女人一样,她对他怀着一种狂热的深情。难道他不是一切都属于她吗?一切,一切,不仅生命,当情有独钟而且自觉暮年将至时,还包括一个人的一切变化。

    突然间,她听到远远地传来一声鞭响。她奔到窗口,看到了那辆马车由两匹马驾着,正大步拐到草坪的转角上来。在车里面,坐在安耐特旁边的奥利维埃看到了伯爵夫人,他挥动了手帕,而她用双手向他抛送了问候作为回答。于是她在心脏剧烈跳动下走下楼,但这时是高兴的,对他近在咫尺,能看到他并且和他说话充满了欢乐的激动。

    他们在客厅门前的前厅里碰面了。

    他朝她张开了双臂,不容抗拒地拥抱了她,用令人激动真情的声音说:

    “唉!我可怜的伯爵夫人,请让我拥抱您!”

    她闭上眼睛靠过去,贴住他伸出了面颊,当他贴嘴唇的时候,她在他耳边悄悄说:“我爱您!”

    而后奥利维埃握着她的双手不放,看着她说:

    “我们瞧瞧这副愁容如何?”

    她觉得气丧。他接着说:

    “是的,有点苍白缺血,这没有什么。”

    她结结巴巴地道谢说:

    “啊!亲爱的朋友,亲爱的朋友!”她找不出别的话来。

    可是他已经转过身去找在他后面失踪了的安耐特,于是猛然说:

    “哎,看到您女儿穿上了丧服,真叫人奇怪!”

    “怎么?”伯爵夫人问道。

    他用一种不一般的激动叫道:

    “怎么,为什么?可真是我给您画的像,就是我画的像。正是您,正是我往日在到公爵夫人家去时碰到的您!嗳,您回想想您从我的视线下走过的那扇门,您就像一艘驱逐舰从炮台下航过。天哪,方才我在车站上看到那个小姑娘站在月台上,在她脸颊周围是阳光般的头发,我的血都涌上来了。我相信我都流泪了。我,这个没有谁比我能将您看得更清楚、爱得更深、还用画重显出来的人,对您了解得这么清楚的人,我告诉您我简直是傻了。呀!唉,我真以为是您自个儿单独到火车站去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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