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歌行(十)H
的婚假与两月的产假,每月可休两日的月事假,以及父母子女在叁千里以外者,每叁年有一月的探亲假。
夏鸢此番告归,用的便是探亲假。
她称在地方上做官的大女儿得了病,要去探亲,大抵是怕陆重霜真杀起萧家,牵连自己,干脆远行。
寒露去,霜降归。
期间,谁升谁贬,谁生谁死,她一概不插手。
很客气了。
“真是被她算计到了,”陆重霜感慨。
“陛下不生气吗?”长庚为她续上烛火。“夏鸢这般算计您。”
陆重霜淡然道:“不一样,她是我的臣子,君臣之间哪有不算计的。”
长庚一哑,眼帘低垂着摆正新燃的蜡烛,没了下文。
屋内静了片刻,陆重霜忽然问他:“长庚,你想晋王府吗?”
长庚愣了愣。
陆重霜展颜一笑,应是想到别的事,目光放远了。“我是问,如果能回去,你想回到什么时候。”
“刚进宫,到陛下出征边塞。”长庚慢慢答。“那几年。”
“泠公子还在的时候啊,”陆重霜感叹,“那时候日子可不好过,谁都看不起我。”
但那时主人身边只有我一个,能每日都跟在主人身后,长庚默默想。
他顺着话头问:“陛下呢?”
陆重霜沉吟了一会儿,摇摇头,道:“没有。”
“适才说了,泠公子还在的那几年,我活得很落魄,谁都能来踩我一脚,我不喜欢。”陆重霜接着说。“驻守边关的两年太苦,你也知道。至于在晋王府……我每晚闭上眼,脑内唯一的念头就是想法子对付陆照月和陆怜清,一刻不得放松。所以没有,我只往前看。”
“主人……”
“再说,谁能回去呢?自欺欺人罢了。”陆重霜搁笔,长长舒了口气。“天色不早了,更衣吧。”
隔了叁两日,坊间传出吴王陆怜清要与其正君莲雾公子和离的消息。吴王才生长女,孩子不足一岁,寻常再无情的夫家也不会趁这档口绑儿子回去。可萧家态度坚决,宁可杀了莲雾公子,也要悔掉这桩婚事。偌大的宅子,人去楼空,莲雾公子留下的那点给孩子的妆奁钱也被萧家卷走,据说吴王当场气倒。
又过几日,总算等到大理寺出来说话,宣告了萧才人玩弄巫蛊之术的罪名,连同教唆的小侍,殿内的仆役,统统判处绞刑。随即话锋一转,说圣人念在萧才人年幼无知,加之帝君求情,故罪不及孥,望萧家以此为戒。
萧家为谢罪,动用了五十辆马车,将诚意运到了夏家门前。单是其中一辆,就放了叁十万亩良田的田契。而她们拿什么向圣人买的命,市井人不得而知,想来只多不少。
沉念安听闻,暗地里调侃了句:“果真,统天底下的买卖,当属做官最好。当了官,命都比乡间小人长些。”
宫内得知此事稍迟些。
长庚从收买的女官处收到消息,依照他们的约定,私下去见了沉怀南。
他刚煮好茶,小口啜饮着。
“峡州的碧涧茶,”沉怀南听着长庚的脚步声,含笑道,“苦涩得很。”
天阴着,云影徘徊。
长庚脱去大氅,在沉怀南对面坐下。
“萧家的事盖棺定论了,”他道,“你安插的人,大理寺走程序帮你灭了口。”
沉怀南声色不动,“帝君呢?”
“还歇在宫里,有禁军盯着,我能打探到的不多。”
“真让人恶心,不是吗?夏文宣那个人。”沉怀南抬起扇子,掩住半张脸,可那双狭长的眼睛分明告诉旁人,他在笑。“分明拥有那么多,还摆出一副病恹恹的消沉模样,偏生圣人疼宠,待他与待我等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