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用手捏着她的下颏厉声叫着你跟了人你怎么就能跟了人?这时小青推门进来,小青说哥,别听她的,嫂子不可能跟人,嫂子对你多好。月月转动着被国军捏住的下颏,一字一板地说,我跟了,我跟了程买子。小青立时火了,说翁月月你不识抬举,你为什么要抓住狗屎顶在自己头上?小青深深知道作为女人,月月在她跟前为爱情施展的智慧,小青当然毫不示弱,小青说哥你别虐待嫂子,她一定是故意气你,买子已经给我买了订亲礼物,他要娶我。
月月不知道自己走进了一个怎样的误区,她挣扎着推开国军的手掌,从床上爬起来,平静地看着国军,说,小青说的没错,但是,在此之前,我确实跟过买子,我爱他,不是他占我,是我爱他。
小青一气之下摔门走开,留下一个将真理和谬误混淆的残局让一个不识敬的女人收拾。国军的痛苦不在于事实是怎样,而是月月为什么要如此肯定,如此强调事实的真实可信。国军痛苦而不解地看着月月,月月在她面前完全变成了一个陌生的女人,她的坚硬、深不可测,使国军对月月的发作有了一种诉说不清的障碍。国军两颊青白,早已不再魁梧的身躯更加明显地委顿下来。他静静地站在地上,瞧着这个陌生的女人,心想她怎么就背叛了自己,怎么就背叛了呢?许久,他说,翁月月,我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可是这是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他程买子不就是当了村长,那算个什么?月月忧郁而忐忑地看着国军,心想这根本说不清楚,没法说清楚。月月看着国军狐疑的、痛苦的目光,轻轻地摇着头,说,不知道。月月语言虽然很缓很慢,但国军还是从中听出果决和坚定,就像她在小青跟前那样坚定。国军终于支撑不住,重重地扑到炕上。
国军不愿失去月月,他不愿让山庄人尤其是机关人知道他失去月月,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愿让人们知道他有病,他不愿让人们知道是因为自己的病失去月月。此时此刻,最能摧垮他的就是他的病,他因为有病而不能毅然跟月月离婚。
看到国军扑到炕上,一种怜悯的、不安的情绪突然缚住刚才还是坚挺的月月。她本不该如此伤害国军的,可是小青对她和买子之间事情的加入,使她鬼使神差不顾一切。国军实在是无辜的,不幸的。国军的后背在月月眼前不住地抖动,深深的、恍如隐进地腹深处的呜咽时隐时现。月月趴在床边,在国军身旁低声说着,我对不起你,咱们离婚吧……然而,就在这时,国军一跃爬起,国军抽冷子爬起的样子像一个疯子,他爬起就抓住月月,撕去她的衣服。国军将月月摁在炕上,然后急急慌慌地脱掉自己的衣服,嘴里粗鲁地说着你跟了人你让人占了,你让人占了,今儿个我饶不过你,我要痛痛快快要你,你这婊子。国军一纵身压向月月,手摁住月月肩膀歇斯底里地揉搓,一种与理念相悖的发泄方式引着国军进入一种歇斯底里的状态——在国军的理念里,月月已经是脏了身子的婊子。许是由于好久不曾接触月月的肉体,许是由于强烈的报复心理无意中鼓舞了他的欲望,或许是由于国军在接触肉体的刹那大脑中映现了买子的形象,一种久违了的酥软的刺激顿然从大脑深处滚动而来。国军感觉到这深处的遥远的滚动,在冥冥中等待它的惊涛拍岸。奇迹就在这一刻发生了,国军感到那股汹涌的波涛掠过他的全身时在他两腿之间崛起了一个坚挺的浪峰,那浪峰澎湃着回荡着,在一个富有弹性的旋涡中起伏,国军歇斯底里的发泄蓦地变成欣喜若狂的激情的起伏,国军在那盼望已久的、望眼欲穿的高潮不期而至时,几乎像死神扼住手中物体一样死死扼住月月肩膀,刚才出口的一串脏话瞬间被一声猛烈的狂放的尖叫击成碎沫,当国军在一阵疯癫之后半年多来第一次做了男人,国军在月月身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岩浆烧焚国军半年多来的屈辱、焦虑、自卑,国军在月月身上呜呜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