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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夫卡的罪与恶及其救与赎
e Gericzte Gericht。

    这一时刻不是卡夫卡这一个身体的血肉时间之自然时刻的“最后”,而是在现世中返回天堂之旅的决定性瞬间的开始,是卡夫卡自己的“恩典时刻”的出现。“最后的”时间性因此是从现世的、而非末世的时间流年刻度来理解的,它就是在日常中发生的审判。“恩典时刻”出现在日常的现世时间,就卡夫卡的情形来说,意味着另一种生命状态的出现。

    用自己身体的时间刻度丈量了自己的生命道路的长度后,卡夫卡才对自己生命的现世中发生的审判变得非常敏感。卡夫卡决定与菲莉斯再度订婚的原因就在于此:必须与现世的时间有深度的交往,必须浸透到日常或世俗中去,“恩典时刻”只在日常的现世时间中发生。菲莉斯——如卡夫卡自己清楚地知道的那样——是这个世俗世界的代表,是把他的身体撕碎的时间。为了自己的“恩典时刻”发生,卡夫卡必须再次战战兢兢地努力去摸索那只愿意接受自己的女人的手,尽管他清楚得很,如果他接受了这只女人的手,两只手就被世俗的钉子钉在一起,这是他最恐惧的事。

    有什么办法呢?只有在这种状态中,“最后的”审判才会发生。于是,再度订婚就成了卡夫卡日常生活中的紧急状态。

    50.

    人若没有对某种不可摧毁的东西持续不断的信仰,便不能活下去,而无论这种不可摧毁的东西还是这种信仰都可能是长期隐匿的(verborgen)。这种隐匿的表达可能性便是相信一个自己的上帝(Glaube

    an einen pers?鰊lict)。

    在这种紧急状态中,信仰自己的上帝才成为必要的生存性事件。

    何谓上帝信仰?

    信靠一位使人能活下去的在者。

    与菲莉斯再度订婚后,卡夫卡自觉到生命状态更加险恶,他可能跌入世俗——这个词的私人含意是“虚弱、缺乏自信心、负罪感”的生命状态——的深渊,服从身体的法则,因为卡夫卡自己的身体性情是由陌生感、同情心、肉欲、胆怯和虚荣构成的。信仰的对立面不是恶,而是罪。什么是罪?罪就是身体的脆弱、依从身体性情的需求。哪怕仅仅是在想象中与菲莉斯结为夫妻,罪也立即显出了全部力量。如果没有“自己的上帝”,没有信仰“某种不可摧毁的东西”,卡夫卡就跌入菲莉斯的身体欲望和自己的身体欲望中去了。无所谓有对不可摧毁的东西的信仰,也可以活。这样的话,卡夫卡就完全解除了与另一个世界的关系。卡夫卡想要重返自己的天堂,所以他觉得不可以没有自己的上帝。让自己活下去,在这里的意思是:无论如何得有耐心。如果没有耐心是主要的罪,有耐心就是卡夫卡的信仰。

    不可摧毁的、让人可以活下去的信仰因人而异,比如菲莉斯的上帝就可能是爱情一类,美好婚姻的共同生活就是她的天堂。由于卡夫卡自己的上帝肯定不是爱情一类,就与菲莉斯的上帝不同。卡夫卡如果要与这一个女人结婚,只有两种可能:自己没有“对某种不可摧毁的东西持续不断的信仰”,或自己的上帝与这一个女人的上帝是同一个上帝。

    卡夫卡偏偏是第三种可能:他有一个与这一个女人不同的上帝。在这种情况下,卡夫卡相信自己的上帝与自己上吊差不多。

    51. 恶魔能诱惑人,但却无法变成人。

    有了个人的信仰以后,卡夫卡似乎变得对抵御恶的诱惑有信心了。

    恶不是罪,但恶往往是在罪——身体的脆弱中发生的。没有人是恶魔,只是人的身体接纳了恶魔,如卡夫卡对自己说的:“你自身接纳恶魔时所怀的邪念不是你的念头,而是恶魔的念头”。

    恶魔是谁?

    既然每个人有自己的上帝,也会有自己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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